第十九届深圳文博会浙江展区演出《光影万象水墨江南》火出圈,成为一种现象,上了微博热搜。9场演出,场场爆满,在展厅中,小小的舞台前总是观者如潮,拍照者林立。浙江音乐学院原创舞蹈《碇步桥》配合着沉浸式数字画卷,一种新的审美姿态就在博览会这个人来人往的空间里生成了。舞蹈《碇步桥》是2023春晚上的出圈节目,而数字画卷中那些随四季变幻的山水江南,则为这十一位姑娘的曼妙身姿提供了舞台。明明是在现代化的展会上,而观者却能于瞬间中“跌入”一个审美的空间里。这不仅是舞者身段中蕴含着的魅力,更是山水、烟雨、清溪、濯足、行走、过河等一系列人与自然的对话,在数字媒介的幻构中,烘托出属于“诗画江南活力浙江”的独特人文之美。有识者说:“流量就是人心”。那么,《光影万象水墨江南》何以能够通向人心?古典舞的出圈,为什么在浙江展区实现了?借由创意通向人心古典舞要出圈,的确不容易的。而《光影万象水墨江南》之所以能够迅速进入人们热议的话题,甚至被称为“以一己之力拉高审美”,不可否认其创意的价值。这里说的“创意”包括两个方面。一是编舞的创意。舞蹈是表情达意的艺术,而《碇步桥》的创意在于将来自浙江温州泰顺县仕阳镇仕水的碇步桥,转化为一种人与自然的身段对话,使一个民生意味的建筑形态被诠释出新的美感。凡物皆有美,有的美来自物本身的内涵,而有的美则来自于观赏者的诠释。从泰顺县山水间的碇步桥到春晚舞台上的《碇步桥》,创意的生成显现出当代人的美感介入,而这也是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重要表现。二是载体的创意。数字画卷《光影万象水墨江南》以虚拟现实引擎驱动空间投影技术,让一年四季中围绕着桥与水、山与溪、物候与景观、天气与地貌的变化,都能从沉浸式的空间里演化出来。古代绘画(如《千里江山图》《宋人溪山无尽图》等)与书法、鹤与鱼、升空的孔明灯与降落的皑皑雪,都在呼之欲出的背景中,前来与舞动的女子们“萦绕”,使舞蹈的叙事变得更为宏大起来。对古典舞的重新编排,配合着舞美技术的进步和迭代,让古典美有了现代表达。这种表达,说到底,仍然是现代的,是当代人的生存经验借由古典形态而得到呈现——桥已不是那座桥,桥和桥的两端都超离出泰顺的语境,进入到今人的全球化时空之中。于是,古典一面碎片化为元素,幻作数字化的光影、声响、笔墨,使一座碇步桥被赋予了诸多美的气息;它的另一面浸入当代人的体验之中,唤醒了今人与古人相通的情感,让一座物质文化遗产穿越数百年,依然传递着同样的梦。这个梦,不仅是“过河”与“出山”,更有“回家”与“返乡”。借由乡愁通向人心“诗人的天职是返乡。”在《光影万象水墨江南》传递的多重美感中,最为核心的是乡愁。这一乡愁即使在深圳文博会这种喧闹、现代且充满商机的展会上,还是可以引得人们一下子就“进入状态”,他们屏息凝视,看着舞台上的女子在演绎着故乡的呼唤。这一呼唤来自远山与溪水,来自舞台与光阴,来自浙江的泰顺。
《光影万象水墨江南》里的乡愁也可以分为两个层面:
其一,故事里的乡愁。舞蹈《碇步桥》的故事,是一位女子对过往的思念。那位领舞者的身姿与表情,处处说明她处于回忆之中,而群舞则是对那一过往时空的表现。群舞的动作往往悠长缓慢,你既可以把她们理解为是无数个小时候的“她”,也可以把她们理解成是那条碇步桥下的溪流水滴,或是那时候的绿意山水,是童年的玩伴,是童年本身。领舞时有向远处眺望动作,尤其节目最后与群舞中一位相互的挥手告别,更是刻画出她对故乡美好记忆的怀念,整个舞蹈就是她乡愁的内心独白与讲述。
其二,场景中的乡愁。无疑,碇步桥来自江南,而江南自古就与理想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无论是《富春山居图》,还是“家在富春江上”,人与自然山水的内在同一,都同这片天然富庶的土地关系密切。江南美学里,总是摆脱不了“游人只合江南老”“还乡需断肠”“能不忆江南”等思念、追忆的色彩,就连著名的“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也内在地有一种向远方眺望的隐逸气息。而《碇步桥》呢?它以天真而又婀娜婉转的步履,轻盈地将江南表现得极具婉约,充满朝气。它一点儿也不超然,真可谓是“风透春衫,雨透春衫……人在江南,心在江南”。
当代人说起江南,最忆的是《雨巷》,是一种安静而又惆怅的味道。而《碇步桥》把这种味道中平添进诸多顽皮、真趣、灵巧、温煦,以至含情脉脉与百转柔肠。于是,乡愁变得活泛起来。它具体地转化为某幅风景,某段记忆,某个午后的静谧,某段擦肩而过的呼吸。谁都有这样的乡愁,当代都市人尤甚。
借由身态通向人心“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乡愁总是与山水联系在一起的。可是,仅有山水,并不能自动生发出乡愁。因为山水若是与人无关,“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那么,在《碇步桥》中,山水是如何与人发生关联的呢?我们可以创用一个新词来表达这种美感,即“身态之美”。山水是生态,而人进入其中,以身体之,则是身体与生态的结合。这可以简称“身态”,亦即是身体美学与生态美学的相互融入。舞蹈《碇步桥》中,人与自然的结合就是一种“身态”的显现。而“碇步桥”则是这一结合的中介,是人得以进入自然的契合处。那处始建于1795年,全长144米,共223齿的小桥,既是人克服自然阻碍,得以通过溪水的标志,又是人在山水中找到自容、自得位置的象征。它不同于高大的拱桥,没有飞架南北,让人从高出水面的桥上“越过”,而是沉落于溪水之间,用石头高出水面少许,行人过处,水流淙淙,萦脚边而过,或竟飞溅,沾湿鞋裤,却也无伤大雅。那十一位女子的演绎,人行于山水中,端坐于桥墩之上,身体上下律动,脚下左右交替点地,俨然一副“濯我足”的冰清之态。“沧浪之水”,或清或浊,既可进取,也容隐退。可是,对于家乡来说,水的清浊本无碍,关键是人与水的亲密无间,是人在自然之中体会到的那种天人合一之感。这种感觉,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贩夫走卒,都难免会生发出来的。譬如舞蹈《碇步桥》的编导李佳雯就说:“碇步桥是一种最富有诗意的桥梁形式,流水间隔着石桥,行走间时间变得很慢很慢,却看见了绿水横波,青山做伴”。未必每一位观舞者都能体会到这种感受,但这种感受本身却真实地存在于舞者之身与山水之态中,正适合由“碇步桥”这一横亘于人和山水之间的中介来隐喻。桥总是要通向某个地方的。现实中,作为物质文化遗产而存在的碇步桥或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存在的古典舞,都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它们居于桥的这头,而流量、媒介、网感、出圈等关键词则处在桥的那头。演出《光影万象水墨江南》就贯通了它们,一头连接着新时代的艺术表达,一头连接着宛如汪洋的人心,是切换主赛道、拥抱新技术、相信年轻人,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文化创新的典范。往期推荐文博会招商大会签约34.2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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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丨浙江文促会
特约撰稿丨林玮
图片来源丨张广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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